2010秋新疆敦煌游记（十二）

9.23 喀纳斯-小黑湖 (gatsby版)

最近要么很干活加班要么打僵尸，忙得没时间更新啦。还有一个原因，骑马的这两天真的很难写，因为好的部分在云端，没法写，坏的部分在地下，也没法写。虽然gatsby说就写“腿贱误入”也可以的，但是为了负点责任，还是流水帐一下吧。

前一晚和哈那提约好了10点在老村见面，于是我们8点就起床了。天上云很厚，是个阴天。老吴前一天去布尔津参加维族人婚礼了，早饭也变得一筹莫展起来。加那提忙前忙后的找不到人，我们抓了加那提家的男主人，要了和前一天早上一样的东西：稀饭、馒头、榨菜。男人到底是不怎么管家里的事情的，话是更加说不清楚了，最后馒头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大块馕。看到加那提带了铁桶装的新鲜牛奶，我们又忍不住一人要了一碗牛奶，不过挺失望的，很小的碗，牛奶也很淡，像了掺了水的。听早上去神仙湾看晨雾的其他游客说，前两天雾大得很，偏巧这天早上没有雾了，我们还小小幸灾乐祸了下。现在想来，这幸灾乐祸肯定是折损了不少rp的。

10点见哈那提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去附近的铁桥又转了圈。铁桥下面也有条木栈道，不过就没有时间再好好走走了。回去小木屋都10点半了，哈那提竟还没有来电话。等不及了就给他打过去，直到11点人才到。少数民族这时间观念真是……等的时候和加那提结账，她听说我们要骑马还很哀怨地说为啥不早点和她说，他们家也有马，还让我到禾木找她认识的小木屋。和她解释说我们进山之前就把马定好啦，禾木的房子前一天去白哈巴之前也在王新华那里定好了。结果哈那提人一到，就是和加那提认识的，再叽里咕噜地一说，加那提就眉开眼笑了——原来我们租的就是她家的马，搞半天都是一伙的。

哈那提是和他朋友一起来的，两人两部摩托车，带着我们三人和所有行李突突突地开上了一段山坡。在那儿，我们和马儿见面了。在哈那提的帮助下骑上马，10秒钟骑马简单教学：拉左边缰绳向左转，拉右边向右转，踢肚子是走，两边一起拉是停。话说我回来之后说到骑马，还一直有人问，有马夫牵着的吗？还是马夫在前面带着后面马儿串成一串的？NONONO，自己的马完全就是自己操控的，没有人牵也不是绑在一起走的，马夫负责带路和在马儿不乖的时候抽鞭子。走的也不是大片草原康庄大道什么的，好路不是没有，但大多都是悬崖峭壁石头滩或者河流甚至沼泽之类的。我们的马夫叫哈利别克，原本租四天马的，第二天晚上到了禾木我们就炒了他鱿鱼，不用多说了吧？

各自骑了马就从喀纳斯顺着马道出发了。前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路还是很不错的，主要都是上坡，景色也很梦幻，从白桦林当中穿过，阳光，有阳光就很美好，沿着山脊看到连绵不断展开的大片白桦林已经呈现出缤纷的色彩。“像做梦一样”，是我一直在重复的话。心情大好，手上不停拍照，连对焦都不用对，怎么乱拍都很美。当然刚开始骑马屁股还没有反应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走到一片很开阔的空地时，gatsby的马突然趴下，把gatsby往地上一翻，然后自己跑掉了……详情不是很明确，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当然最后马夫还是把马追回来了的，只不过始终没搞清那马当时到底想干嘛。

穿过一片草原后，接下来四个小时就极其杯具了，四个小时，全部是秃顶山石头路。所谓乱石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风景，没有风景，让人绝望的一望无际的昏暗的山头上的石头路，让人在马背上都要无趣到睁不开眼。早上不是阴天嘛，我们骑马的时候大太阳出来了又开始烤人，待走到石头路的时候又下起了冰雹。我很杯具地又没有穿外套，再次冻死。骑马的屁股效应也开始显现并且加剧，每一个颠簸都是痛苦的来源。马夫还一路鞭子伺候让马儿小跑，说“游客多，小黑湖到晚了毡房都没有”。骑过马的应该都知道，小跑神马的最颠簸最讨厌了！

在这四个小时里，我不断地在想，我们花了钱租了马受这份罪看这middle of nowhere到底有什么意义？和这四小时和当晚受的罪比起来，之前看到的一个多小时美景，那再美也都是浮云啊浮云！I don’t get it, I just don’t get it…但这还不是最杯具的，最杯具的是马夫说“小黑湖到了”的时候…… 在之前几篇游记里我有提到过，走小黑湖段是情势所迫下的临时决定，我对此没有做多少功课。自然，我对小黑湖的情况也算不上了解，只是隐约记得小黑湖的条件是很差的，只能住湖边的毡房，价格大约是四、五十一个人。好吧，不能洗澡什么的，我是很有心理准备的。可是真正看到小黑湖的情况的时候，仍然出乎我意料了。我想想，湖边的毡房，那总是环着湖有一圈毡房的吧？就像青海湖边的那些毡房一样；然后我们过去总可以比较比较，挑家干净些价格厚道些的吧？NONONO，放眼望去，只有一个、两个、三个……不超过四个毡房，而且据马夫说，只有两个是让游客住的，于是就把我们带去了其中一个。

小黑湖那一晚可以用以下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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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腿贱┃　┗━━━┳━━━┛　┃误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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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最后还是用腿贱误入打发了。我确实很想仔细描绘一番当天的挫态，但是实在觉得千头万绪无法下笔。脑海中反复的就是那两幅画面，要不然是哈族马夫们围着桌子大口吃肉大声用叽里咕噜语热火朝天地聊着天，我们如同待宰羔羊般窝在角落里玩牌；要不然就是那个零下七八度的晚上在那几乎没有取暖的毡房里的那张凹凸不平的炕上裹着能裹上的所有衣服听着gatsby的高级耳机辗转反侧。我对在外住宿要求的所有bottom line在此地被悉数刷新，稍许温暖的回忆大约只有那两碗鸡蛋汤以及和其他游客打“干瞪眼”了。好吧，老板娘确实施舍过几碗奶茶和几块包尔萨克，这也算是其他住客都没有享受到的优待了，但是自打她认清我们在她这儿不会愿意再多掏一分钱起就几乎不再搭理我们了。从四点半到达毡房起期盼天黑，又从天黑起等待天明，间歇地睡着过一会儿，又不断地醒转，低声一呼，就知身旁两人都未睡着。环境的恶劣兴许还可以忍，更难受的是那种被生生掠夺的憋屈，以及掠夺的人大言不惭地告诉你他们生意好得很给你这价格算便宜你了。而在那完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你没有帐篷，只能认他掠夺，即使有帐篷，怕是也不想在帐篷里度过那样的晚上吧……

如果说在喀纳斯景区内发生的种种是不断的打击，在小黑湖这天，我对整个新疆旅行的热情已经降到了冰点。说实话，这几年的出行没有一次是完全顺利的：去云南发烧又碰到金沙江发大水，去婺源没有地方住又通宵站票火车，去九寨沟黄龙感冒加高反，西藏高反加上吐下泻，甘南更是……但是这种不顺无不是天灾，而在新疆遭遇的（而且是两次在新疆遭遇的）不顺却都是人祸。后来在旅游车上看到MTV歌唱新疆的少数民族多么淳朴什么的，只是觉得好笑。淳朴？淳朴到除了钱什么都不认识吧！自打那个晚上我就知道：再见喀纳斯，再也不见！